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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K:
我們練習了多久?上個月你同我說起:無力練習。


我也在跑馬拉松接力般的往前衝刺過了九月加速期後,身心靈呈現疲倦以及無感(書寫龐大的主題耗盡靈力/MP需要復原),僅能借用生活裡自營的幻想換來小小 的高潮戰慄,然後繼續往下墜入生活/工作的無間地獄。我想起《最美的時刻》中,一號大主管與零號小主管的無限迴圈,我印象中那是原著小說中沒有的情節,我 大抵能夠想像是從文本的什麼部份延伸開展而成的想像奔馳;某種程度上,魏雋展,或說代筆作家的角色,和自己在blog上的自我書寫是相同的。

開場以及結束都提及:我發現我最近越來越常和自己說話。那個自己,小小的布偶,或許是我們以為的那個小天使/小惡魔的角色,亦或者是佛洛伊德裡本我/自我/超我的動態過程,都意味著我們都可以是代筆作家。代筆作家也是我們。

 


代筆作家虛構/形塑/創造另一種人生,我們也不約而同的在某種狀態下思考:假若當時做了另外一種決定,我的人生將會如何如何,那個虛擬想像的另外一種人生 存在於平行宇宙,真正的可能性只會出現在類似《回到17歲》電影一般,才有可能拯救自己的中年危機。原本是霍甫的員工,當你不再能夠賺錢(賺錢是性感的, 你不再性感),你將會被踢出那棟有如金字塔(墳塚)的辦公大樓,成為淘汰者。


事實上,20、30、40歲,這樣的十年大關總對人造成影響,張維中的《東京開學》提及他的日語老師橋本:「十幾歲時,還不知道自己的方向;二十歲以後, 開始努力朝著目標前進;到了三十歲,經濟上有了點基礎,性格穩定下來,不那麼毛躁了,於是自我的意識和形象也更趨完整。我會喜歡那樣的自己。」
我對於「成熟」有種不切實際的憧憬:對於鬍渣、對於西裝、對於低沈的嗓音......我以為年紀到了就會自動變成熟了,孰不知那才是最不成熟的想法。

逼近30歲,或許是自己自己適合什麼樣的衣著(或者單純頑固的喜歡某種裝扮的自己)、什麼樣的髮型,企業/商業形式的寒暄以及對談也更趨熟稔,對情愛關係 變得實際而不再衝動(卻也不想冒險)。出過幾次國,面對這個世界帶著敬意而不再無來由的以年少輕狂為根蒂的蔑視世界。行為舉止穩重經的起衝撞,內裡柔軟敏 感於體力的衰退以及親友的辭世。

我可以感覺到我從懵懂少年成為尖銳青年,憂鬱學子漸變為忍耐力高的近30世代。我像是要替自己寫自傳一樣的觀察自己最近的表現,原以為工作滿兩年會對自己造成重大的影響,沒想到這一年對自己造成重大影響的卻是在感情世界裡的匱乏與殘缺。

尚未《最美的時刻》前 的十月相當貧乏,不若九月份繽紛多姿的活動,重心也移動回到繁重的工作上。一個星期講了近10場的演講,有的只有5位參加,有的近40個人,不斷的講話消 耗大量的元氣,往往就是12小時的全天班,心思不放在工作上都不行。月初在不同的員工旅遊地點中猶豫:長灘島是為渡假,何時去都無多大的影響(但是有某人 的參加就讓我興致缺缺);我喜歡的日本景點適合自助旅行,吳哥窟又因其他單位不討人喜歡的同事會參加所以放棄;最後是澳洲以及英國讓我陷入天人交戰,最遙 遠的地方是英國,天數最長的也是英國(九天),最後選擇了英國(也是費用最貴的)。

 

綺貞唱:下星期去英國,MV裡有張惠菁的書。她曾在英國愛丁堡唸書,在她的《告別》一書裡,提及國外求學海外遊子的心情。陳綺貞唱:我想要,卻又不敢對你 說,因為我已改變太多......你已改變了太多。或許正是這種生活當中潛藏的變動呼應了《給冥王星》一書的主題:獻給變動中的人,於是導演在MV裡出現 張惠菁的《給冥王星》一書,或許正是他從書裡頭感受到了那巨大無以名狀的移動身世感。

或許我不願安逸,給自己很多的難題;或許我需要的是這種近三十歲應該要學會的潛沉的內在力量(一種原力),學會面對生活裡雜沓的人與事。可我總過於急躁的 要求自己快快學會,快快學會放下,快快學會更快的站起來,快快學會如何與親友不尖銳的相處,快快快學習情緒不在那麼高低起伏落差甚大。冷靜與熱情之間,總 是在兩個端點當中移動,尋求平衡點。

八月、九月、十月,我聽別人說他們的故事,就像是駱在做的事情一樣,只是他所蒐集的故事,通通成為寫作的素材以及他要敘說的平板世界裡頭撩亂的故事。而我 聽到的這些感情世界裡的「無愛」/「傷害」故事,反芻又反芻,怎麼都會是我在吸收?什麼時候我真的成為那個宇宙射線也穿不透的黑洞?我是那個拒絕被觸踫的 傷口,反覆發炎未能痊癒,吸收了更多的傷心故事,化膿。

他寫:誰混的很好。誰混的不好。混得好的總告訴你他遭遇了怎樣不為人知的困境、麻煩,或是心不在焉卻難掩得色地把話題帶到一 些你其實一點也不敢興趣的專業瑣事。混得不好的總有一種眼神、柔和的、尊嚴而諒解的。我們總想起那些艱難時光,如陀螺打轉(如電影裡灰頭土臉的張曼玉)。 恐懼並且驚訝發現自己不可思議之承受苦難的毅力。

我在九月揮別了同學們,換了手機號碼,沒有人可以告訴我他/她混得怎樣,可是自己的近況總是會經由幾位貼心友人的口向外傳播,我總揣想我在他們的口中變成 什麼樣,是好的還是不好的那種。我既沒有那種專業瑣事也沒有所謂的諒解眼色,我在兩者之外,獨自迴旋。她說,你的纖細不是用來觀察人的,是寫文章的,拉里 拉雜的傷害劇場裡頭上演的戲碼在你心上記上一筆,於是可以被陳述,用你自己的方式。

這個十月,我經歷了最後一次的失去,徹底失去。我想要對這些往事給一個超級迴旋踢,可是卻揮不去那個意味深長的凝視,凝視失意的踉蹌與凝固的孤獨。親愛 的,你知道我看完《最美的時刻》在想什麼嗎?小說原著中,主角最後跳樓自殺,那麼舞台劇裡頭演出的墜落到底是什麼?我的答案是:是我們的人生。是我們的人 生一直往下墜,然後在過了某個年紀之後,感受到那偉大的什麼,然後我們真正的死去,成為一具具的屍體,從一棟棟既是霍甫又不是霍甫的辦公大樓吸進、吐出。

我死去之後,才能夠復活。對於那些傷害,不復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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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en3583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